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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聞重提:贩肾团伙圈养40人 摘肾23个当海鲜空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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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中國央视新闻       2014-08- 10

 

 

7月25日,江西南昌青山湖区法院一审宣判南昌市最大的一起组织出卖人体器官案,以陈锋为首的12名被告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至9年6个月,并处罚金1万元至10万元。

2011年至2012年期间,被告人陈锋为牟取非法利益,与广州军区广州总医院肾脏移植科副主任医师朱云松取得联系,先后组织团伙成员在广西兴安县、江西南昌市、景德镇市三地从事肾脏摘除及非法肾移植活动,并由其同伙将摘取的肾脏送至广州,再出卖给朱云松。

其间,该团伙成员利用互联网发布卖肾信息,先后招募和“圈养”供体近40人,组织23名供体进行肾脏摘除手术,非法获利总额达154.8万元,其中陈锋犯罪所得数额达43.5万元。

 

 

捞快钱小伙卖肾

2011年10月至2012年2月期间,该贩肾团伙招募和“圈养”供体近40人,先后有23名活肾供体被卖肾集团圈养在南昌红谷滩附近的小旅馆或租赁房内,一旦体检配型成功,就被“牵”出来取肾。

这些活肾供体多是年轻小伙,有人是因为做生意失败急需钱还账,有人是因为赌博欠赌债,有人是因为结婚缺彩金,但都是为了“捞快钱”,卖肾所得在2.2万元至2.5万元之间。

2011年9月,21岁的汪虎(化名)和父亲大吵一架,决心去外面打拼一番,但找工作并不顺利。有次他在网上看到卖肾挣钱的宣传,于是通过QQ联系上“江西小李”。

“江西小李”告诉汪虎卖一个肾可得2.5万元。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能够独立,汪虎有些“赌气”地同意卖肾。在南昌,汪虎被“圈养”在小旅馆里,作为活肾供体。半个月后,汪虎被带到一私人医院体检,配型没有成功。一星期后,又被带到江西省武警医院体检,这次配型成功。

当汪虎在宾馆里熬时间时,27岁的郑西平(化名)也被带到一处出租房里“圈养”。郑西平是湖南郴州人,2011年在广州打工期间,赌博输掉几万元。在一次网上闲逛中,他联系网友“莫哥”,得知卖肾可得2.2万元。当年11月,被“圈养”十几天后,他被带到江西省武警医院体检并配型成功。

 

临时搭起草台班子取肾

配型成功当晚,汪虎进行了肾脏摘除手术。动手术前,一个叫陈通的年轻人拿出一张捐献书让他照着抄,汪虎在纸上写下:“本人自愿捐献肾脏一个,一切后果自己负责,与任何人无关。”

这张捐献书是没有法律效力的,法律不允许涉及人体器官的交易,对于活体器官捐献,法律规定,只有配偶、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存在因帮扶等形成亲情关系才能进行活体移植。

术后第三天,汪虎被蒙着眼睛接到一家大宾馆住下,3天后,拿着左寒冬给的2.5万元回了安徽老家。

其他22名活肾供体也是在这家医院进行手术的。搭起这套手术班底的人是组织者刘永东。手术室是刘永东从南昌华中医院租来的,这家医院是一家全科室民营医院。每次,刘永东付给华中医院3.5万元手术室租借费。

草台医疗班子是刘永东临时拼凑的,主刀医生是从广西请来的蒋政林,手术助理是江西省武警医院年轻医生万鹏,麻醉师是南昌市第二人民医院麻醉师肖聪,两名护士也来自江西省武警医院。每台取肾手术,主刀医生可得报酬1万元左右,其他人报酬从1000元到4000元不等。

 

肾脏被冷藏 以海鲜名义空运

手术后不久,陈通将新鲜的肾脏带出医院,交给左寒冬,并收取报酬1500元。

左寒冬和刘永东经手的肾脏大多流向广州医药商人陈峰,莫永青是陈峰的“马仔”,负责运肾回广州,每次可获得报酬3000元。

从左寒冬手中取到的肾脏,以药水浸泡,装在冷藏箱中。过机场安检时,莫永青告诉安检人员,箱子里装的是冷冻的海鲜。每次都顺利过关。

莫永青自己也曾卖过肾。莫永青的父母欠下30万元债务,为了找钱应急,2010年,莫永青在网上找到一个厦门的中介,中介骗他说卖肾可以得10万元,莫永青动心了:“没有肾还能活,当时就想着有钱还账,父母就不用被人逼得去上吊。”

第一个中介并没有找到配对的受体,莫永青被介绍给郑州的中介,随后又被介绍给广州的中介,最后遇到了陈峰,但陈峰只开价2.5万元。卖完肾后,莫永青发现自己体力下降,经常感冒发烧,干不了重活。为了帮父母还债,他再次找陈峰借钱,陈峰把他拉入卖肾行当。

莫永青说,自己被摘过肾,深感身体无力的痛苦,每次运送肾脏都觉得负疚。

 

贩肾团伙成员多曾是活肾供体或受体

这个横跨江西、广东的特大贩肾团伙,多数成员曾是活肾供体或受体,供体摘除肾脏后,很多人自愿加入贩肾组织,因为卖完肾,身体变差,基本没法承担劳累一点的工作。他们处在利益链底端,利益链顶端是肾移植医院和医药商,二者勾结攫取大部分利益。

左寒冬,早年也曾以6万元的价格将自己的肾卖给陈峰。后来,陈峰主动联系到了他,让他帮找“取肾的医院”,他随后加入贩肾集团。而组织者刘永东2005年被查出患尿毒症,双肾衰竭,2006年在江西省武警医院进行肾脏移植手术,花费15万元,几乎倾家荡产。

2010年,刘永东再次出现肾功能衰竭,需要再找肾源换肾。刘永东在网上联系上左寒冬,想为自己寻找新肾源,后来发现其中利润很大,起了贪心,加入贩肾团伙。由于经常出入南昌各医院,刘永东和许多医生、护士很熟。他在贩肾团队中的主要工作是联系医生和护士。每一单买卖,他从中分到1万元。

 

 

幕后:药商勾结医院

在贩卖肾脏链条的最后一环,陈峰是幕后大老板,他是广州蒙家帝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推销与器官移植相关的药品。

陈峰供述,2010年,广州军区总医院肾脏移植科副主任朱云松跟他说,肾源很紧张,很多病人等着肾脏移植,朱让他去外面联系一些脑死亡病人的肾源。陈峰在网上认识了江西的左寒冬,左寒冬说和江西的武警总医院关系熟悉,可以提供脑死亡病人的肾脏。陈峰派莫永青去南昌、景德镇从左寒冬处取肾,再把肾卖给朱云松。

陈峰否认贩卖肾脏是为了谋利,“我卖药利润很高,根本看不上买卖器官这些小钱。主要是维护关系,做药品。”警方调查发现,陈峰每提供给朱云松一个肾脏,得到12万元,其中10.5万元分给贩肾集团的江西中介团伙左寒冬等,1500元分给莫永青,他自己能赚1万多元。

 

正规途径不通 暴利催生罪恶

北京某三甲医院一位器官移植科医生介绍,病人进行肾脏移植,肾源加手术费、疗养费约50万元。由于肾源很紧张,不排除某些医院默许非法途径的肾脏流入。“病人迫切需要,医院有利可图,某些医生就默许了伪造的资料。”

刘永东目前因为肾衰竭被取保候审,他最关心的仍是怎样获得合适的肾源,保住性命。他说,“近几年肾源不断减少,如果能从正规途径得到合适的肾源,谁也不想去做犯法的事。”

公开数据显示,目前中国每年大概有30万人等待器官移植,但成功移植器官约为1万例,许多病人不得不转向非法领域寻找肾脏。

协和医科大学生命伦理学研究中心执行主任翟晓梅告诉记者,活体器官移植是以伤害另一个人的重大健康为代价的,全世界都严禁活体器官买卖。器官移植的商业化,会加大社会的鸿沟,巨大的利益甚至会催生罪恶和违法行径。我国现有的捐献模式远远不能满足需求,最好的办法是鼓励身后捐献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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