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儿童权益 » 浏览内容

达兰萨拉之行——流亡藏人儿童村 (2)

4346 0
标签:

中国妇权创办人 张菁                                              2010-3-19

 

 

大凡到了达兰萨拉的人,都想了解流亡藏人的孩子们是否可以读书受教育,前途如何,关于这个问题,中国妇权网记者走访了达兰萨拉的非盈利机构——西藏儿童村(TCV),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从最热闹的镇上约20分钟车程便到达了儿童村的所在地。这是一片在另一座大山上由各种分散建筑组成的大校园。绿色主调的建筑群在苍翠的半山上散开,背面远处是一道亮丽的雪山风景,美不胜收;校舍内部整洁、明亮,校园也颇具规模,这跟我们看到小镇上街边民房的落差极大,无论是选址、房屋设计还是设施品质,都无从相比,第一印象,这是一个爱护下一代重教育的民族。

 

太阳村的一处经文。(中国妇权)

西藏儿童村校舍建筑颇具匠心,绿色小蒸笼般依山而立,背景远处是一道雪山屏障,如同把流亡的孩子和他们的家乡、亲人隔断。 (中国妇权)

 

从学校的一角望去,学生们正在球场上体育课。 (中国妇权)

 

从幼儿园到高中,目前大约有2000孩子在儿童村免费接受不同程度的教育,各年级孩子都穿校服,绿色针织上衣,深蓝色长库,由100多名全职老师和一些不定期的义工老师组成的教师团队,负责指导学生们的各科课程。孩子们大多数是从西藏跟着大人们翻雪山过来的,来的时候,小一点的最多只会讲藏语,大的有些会说一点汉话,但一句英文都不懂。通过儿童村的双语教学(藏文和英文),除幼儿园太小的孩子之外,都会说英文。

 

儿童村总部校长次旺益西表示,本想开设中文课程,但请中文老师非常困难,因生活不习惯等原因,很少有人能长期做这个工作,但他说:“从西藏来的学生,多少会一些汉语,我们希望他们不要忘记汉语。”

 

学生们正在上课。 (中国妇权)

 

儿童村的图书馆中有藏文与少量中文书籍,大部分为英文书,而所有的书籍都来自捐赠。全村大约有40台电脑,供孩子们上网学习查资料,对2,000名学生来说非常不足够,次旺益西说,我们的电脑等设备需要升级,只是目前仍有困难。儿童村每年的花费超过600万美元,因此在经费筹措上常捉襟见肘。

 

次旺益西介绍说,儿童村的经费主要来自世界各地的援助,其中51.5%来自国际儿童村组织(SOS Association),27%来自其他基金會和NGO组织,13%来自各国家的私人捐助,其余的是藏人自己的捐款。

 

次旺益西介绍说,儿童村的经费主要来自世界各地的援助,其中51.5%来自国际儿童村组织(SOS Association)。 (中国妇权)

 

1959年6月,达赖喇嘛到达印度后在新德里拜访了当时的印度总理尼赫鲁,在他的帮助下,印度政府立即宣布成立了“西藏教育学会”,并出资建立了几所寄宿学校,印度北方的西藏中心学校穆苏里分校是最先建成的一所,为西藏难民儿童提供了一个生活稳定同时可以接受文化科学教育的场所。1960年4月,西藏流亡政府也在这个穆苏里镇,建立了第一所学校,学校最初只有50名年龄不等的男孩,这是西藏流亡政府教育系统中的第一批学生。

 

同年稍后,另一批为数五十一人的难民儿童跟随达赖喇嘛来到达兰萨拉。这些孩子中,不少还是婴儿,当时年仅20多岁的达赖喇嘛把这些孩子交给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达拉策仁卓玛来照顾,并创办了“西藏难民儿童托儿所”,这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达兰萨拉儿童村(TCV)的前身,已经有超过1.5万孩子从这里毕业。

 

流亡藏人儿童教育至今仍由这三大系统支撑着,50年来培养了大批有文化的藏人孩子和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

 

“达拉策仁卓玛以慈母之心,收下这些孩子。她把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分批送出去,安排到印度政府开办的寄宿学校读书,年幼的孩子和婴儿留在达兰萨拉,安置在自己身边,亲自照料。为了节省汽油,次仁卓玛拒绝专车接送,每天早出晚归,处理各种事情,风雨无阻,日复一日,直到那一天,她再也没有力气走上山坡……..。”(李江林:《雪山隔断的童年》)

 

1964年,达赖喇嘛的妹妹至尊贝玛在姐姐离去后,又挑起了培养藏人下一代的大梁,这担子一担就是几十年,至今退而不休,仍关注着儿童村的发展。

 

儿童村至今供奉着达赖喇嘛母亲德吉次仁的遗照。 (中国妇权)

 

儿童村里相当一部分孩子是有父母的孤儿,因为父母远在中国西藏、四川、甘肃等地,而他们则历经艰辛被转送到印度来,目的就是为了他们接受自己藏民族的教育,传承真正的藏人文化。现年8岁叫扎西东珠的男孩,父母在他三岁时,把他和他的姐姐二人交给了一些逃亡到尼泊尔和印度的藏人,一路人托人、人转人,最后终于来到了达兰萨拉,被安置在儿童村,与这里的老师和孩子们相依为命地生活学习着。2008年来自纽约的华人李江林女士认养了他,每月40元美金,以提供他他全部生活及学习费用,儿童村里有不少来自各国的爱心父母和他们出钱建造的家庭小屋,但在这里她是参与这项认养善事的中国第一人,也许与她长期研究藏人流亡史有关,深知藏人的苦难和儿童村经费的短缺。得知笔者要去达兰萨拉,李江林急忙委托捎去一包栗子和巧克力,说给她的“儿子”,当时感到纳闷:你不是只有一个在读大学的女儿,哪来的儿子?她说是认养的一个藏童,我才知道这段感人的母子情。另一名来自台湾的张欣云女士则是在尼泊尔的加德满都,长年照顾一群年幼的流亡藏人小僧人,着实彰显大爱。

 

为了让藏人孤儿们有家的温暖,世界各国善心者与学校合作,建起了一间间有养父母家长和由不同年级的孩子组成的大家庭,像一般家庭一样,大带小,最大的孩子承担最多。不过,却不见由中国人捐建的爱心屋。

李江林女士认养的儿子小扎西突然被校领导叫到办公室来拿礼物,看到一群陌生的汉人,显得几分紧张。(中国妇权)

 

幼儿园里的这个小男孩,太可爱了。(中国妇权)

 

根据不同的历史背景,西藏流亡政府也多次实施教育改革,2004年制定《流亡藏人基本教育政策》,并因此成立了教育部实验示范学校。从1972年到2009年分别召开过五次教育大会,修正各项教育政策,其中包括加强宗教文化教育。

 

学校的课程同一般学校教授的基础课程一样,如藏文、历史、语言、英文、印度文、数学、科学、社会、电脑等一般学科,一些有条件的校园也打算开设自行选修的汉语课程。另外,与宗教文化相关的正式课程尤其丰富,宗教老师的宗教课程,,如西藏宗教历史、藏文语法课、社会科学数学的藏文版教材等等。学校还规划了非正式课程:集会升旗、知识竞赛、藏人节庆活动、辩论演讲以及学生参与办校刊等。另外,诺布林卡手工艺中心与西藏医药历算学院,是流亡藏人的另类学校,也是为延续西藏宗教文化的传承而设,保障西藏传统历算医药与技艺得以传承。这些都是传承宗教文化的基础,学校和流亡政府都十分重视。

 

据介绍,儿童村每年平均有800名新生,但2008年3月拉萨骚乱事件后,儿童村的新生数大幅降为255人,2009年新生数仍受影响,仅为163人,今年至今为止只有76人,原因是中国政府加强对西藏的监控,藏人要把自己的孩子像从前一样送出来读书受教育,变得更加苦难。

一张纯真可爱的脸,没有半点娇柔。(中国妇权)

 

今天的达兰萨拉儿童村已发展更多的分支设施,在全印度已建成5个儿童村、7所寄宿学校、6所日间学校、9所日间托儿所、4所职业培训中心、4家青年接待所和3间老人院。这些发展,涵盖了从幼儿到老人各个年龄层,使藏人真正朝向“小有所养,老有所终”的理想社会发展,而这只是流亡政府教育系统中的一部分,还有多所成人学校,提供各种技能的训练,以及大量的僧尼院校,分散在印度、尼泊尔和不丹等国,以印度最具规模,这些国家,让流亡藏人保存了藏人宗教文化的精华,僧尼们得以全心修炼,也使这些寺院免于如西藏拉萨的大昭寺等,沦为专门的旅游设施。

 

尽管流亡政府资金预算不足,政府办公设施也很简陋,但绝不吝惜资源培养孩子们,是一个尤其珍惜下一代的民族。

 

达兰萨拉难民营里,一名刚从中国境内经过喜玛朗雅雪山逃出来的孩子,翻越雪山的惊恐尚未消散。 (张菁摄影)

 

1960年5月17日,达赖喇嘛看望流亡儿童。(TCV资料图片)

 

这名大男孩幼年时被父母交托给亲友,历经翻山越岭,千险万难终于来了印度。目前还在没有护照,不能出国。(中国妇权)

在难民营中的这对小姐妹,翻越了喜马拉雅山,又冻又饿,几乎死去。但她们一心向往心中的圣地,义无反顾。(中国妇权)

 

达兰萨拉的一切都那么朴实、神秘,令人遐想。我也来转动经筒,希望太阳村的孩子能与亲人团聚,我这样的流亡者也能有日与中国的亲人团聚。(中国妇权)

 

中国妇权Women’s Rights in China
邮箱E-mail:wrichina@yahoo.com
网址Website:www.wrchina.org
回到页首